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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看庄生鼓盆事,逍遥无碍是吾师-庄子休鼓盆成大道(九)

田氏虽然心这么狠,毕竟是个女流,吓得腿脚发软,心扑通扑通的乱跳,斧头不自觉的掉地上了。庄子喊:“媳妇扶我起来啊。”那婆娘没办法,只能扶庄生从棺材里出来。庄生提着灯,婆娘在后面跟着一块进房。田氏心里想着屋里还有楚王孙俩人,暗自捏了两把汗。所以走一步反而退两步。

等进到房中看看时,装饰的依旧很光鲜,那主仆二人缺悄默声的不见了。田氏心里虽然觉得很奇怪,却也暗自放下了心,开始编排蒙骗过去。跟庄生说:“我在你去世后,天天想你,刚才听到棺材中有动静,想着以前也有过死人还魂的事,我特别希望你能复活陪我,所以我才用斧头劈开棺材,谢天谢地,你果然重生了!实在是万幸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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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生说:“多谢夫人的情意。只是有件事我要问下,夫人你守孝没多久,为什么穿着这么华丽的衣服呢?”

田氏又解释说:“开棺是为了见喜,不敢穿着孝服冲撞了你,所以穿着绫罗绸缎,来求个好兆头。”庄生说:“算了,算了!还有,棺木为什么没放在正屋,却扔在破屋里呢,难道也是为了好兆头?”田氏无话可说。庄生又瞧见桌上好酒好菜,也不问原因了,让田氏烫酒来喝。

庄生放开量,连喝了满满好几杯。田氏还没看清形势,还指望伺候好老公,重新做夫妻,手拿着酒壶不放,撒娇卖萌,甜言蜜语,想哄着庄生上床重续夫妻之情。庄生喝的大醉,要来纸笔写下四句话:

“从前了却冤家债,你爱之时我不爱。

若重与你做夫妻,怕你巨斧劈开天灵盖。”

那婆娘看了这四句诗,满脸羞愧,顿时无话可说。庄生又写了四句:

“夫妻百夜有何恩?见了新人忘旧人。

甫得盖棺遭斧劈,如何等待扇干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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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生又说:“我给你看两个人。”用手指向外面,田氏回头看去,只见楚王孙和老仆人走进来。田氏大吃一惊,转过身来庄生却不见了;再回头看,楚王孙俩人也不见了。

所以哪里有什么楚王孙,老苍头,这些都是庄生的分身之术,隐形之法。田氏精神恍惚,自知颜面丧尽。解下腰间的丝带,悬在梁上自尽了,实在是可悲啊!这倒是真死了。庄生见田氏已经死了,把她从梁上解下来,直接用被劈开的棺木装上她,用瓦盆当乐器,敲出了韵律,靠着棺木唱起了歌:

“大自然好随意啊,生了你和我。

我非你的老公啊,你不是我妻。

缘分偶然相逢啊,就成亲同居。

大限总会到来啊,有合必有离。

人心要是变了啊,生死情也移。

既然看到真情啊,不死还干嘛!

你活着择人改嫁,你死了万物皆空。

你纪念我啊,送我个巨斧;

我纪念你啊,给你唱首歌。

斧子挥起来我就复活了,

歌声唱起来你能听到吗!

哎呀呀,算了吧,敲碎瓦盆不再唱了,你是何人我又是谁啊!”

庄生唱完了歌,又作了四句诗:

“你死我必埋,我死你必嫁。

我若真个死,一场大笑话!”


庄生大笑一声,打碎了瓦盆。从草堂开始放火,房子都烧了,棺材也化成了灰烬。只有《道德经》,《南华经》毫发无损。山中有人捡到了拿走传播出去,流传到了今天。

庄生四处遨游,终身不再娶。还有传闻是说他在函谷关遇到了老子,跟着他去了,已经得道成仙了。有诗道:

杀妻吴起太无知,

荀令伤神亦可嗤。

请看庄生鼓盆事,

逍遥无碍是吾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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